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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3章】 地平线神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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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平线神话
(外二首)
达尔罕夫(蒙古族)
人在向前移动,它却似乎在静止,
——在苦等
有人来撞死,如一根50万伏的
电流的电线,像一条剧毒蛇,
潜伏在
荒草丛中。
一具古老的木乃伊,却目睹那人
缓缓前来,
她即刻爬起,走出墓穴,在
电线的
左侧,用母爱的力量
将死亡危险推得很远,很远——
此刻,我误以为
又有一个人,已经走到了电线
附近,而我看到他
却只是撞到了
——从自己胸腔中,抽出的
无声的
一缕欲望。
其实,我们也均在自己的
心迹线上,竭力寻找
昨夜丢失
的自己:
黄昏时刻,那根神秘的
杀人电线
已经锈蚀模糊,却在
智者的明眸中,更加清晰起来——
芦苇荡
白露顺着细径爬上来,泪珠与星子昨夜
坠落黑暗,
水在底部已暗含清凉,
八月,倾斜并想靠在一株芦苇上:
回也回不去的八月,头上的紫色也蓄满沧桑,
我也想靠在一棵树上,可是
一片芦苇,被风吹拂,
我的长发也被吹动,视线有一瞬的模糊,
一只鸟雀扑棱棱惊飞,飞出我的视线——
石头与野猪
急刹车声里,跑进去一头尖叫的野猪。
车身,陡然抽搐了一下,
车轮与砂石的
地面划出火花,感觉好像未能规避
那车轮底下惊慌的
一头野猪:
车,在三米之外,
终于,停了下来。
宝石爱好者,胸怀天下石头,
慌忙跳下车,
破开露珠闪烁的浅草丛,俯身
抱起一棵大树下的
一块酷似
猪五花肉的石头——
仿佛,抱起了他多日未见的,宝贝孩子。
看见那五花三层的猪肉,
那冒着油的
五花三层,红白相间的岁月年轮,
似乎弥漫着一碗红烧肉的烀香,
——我们柔嫩、贪婪的食欲,却即刻被挑起。
然而谁也没看见,刚刚在车轮下,
——尖叫的野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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